5G合同数未增 6G研究是空谈 中兴通讯芯片如何打动消费者

■  作者  钱馨瑶 

8月28日，中兴通讯（ 000063.SZ）发布半年度财务报告。报告显示，2020年上半年，中兴通讯实现营业收入472亿元，同比增长5.8%；净利润23亿元，同比增长27.3%；扣非净利润为9亿元，同比增长47.4%。

根据中报显示，中兴通讯上半年营收稳健增长，净利润增长强劲。

9月2日，国际知名指数公司富时罗素宣布对富时中国A50指数等的季度审核变更，其中，中兴通讯A股遭剔出。受此利空影响，中兴通讯A股跌约3％，港股跌超4.5％。同时，年内二级市场上中兴通讯一直表现欠佳。

关于中兴通讯5G市场竞争力、5纳米芯片商用、新基建、复杂多变的海外市场等话题一直备受外界关注。

中兴通讯方面披露，其7纳米芯片已经商用，正在助力运营商打造优质5G网络。而其5纳米芯片也在顺利研发中，预计将在2021年实现商用。此外，中兴通讯预计5G时代其在国内将获得超过4G时代的运营商合同份额。据报道，在6G研究方面，中兴通讯的预研团队正在紧锣密鼓地攻关6G各种原型关键技术。

券商从业人员对《企业观察报》表示，市值和业绩增长有时候并不一定是正相关。中兴通讯依旧是大盘绩优股。中兴通讯业绩尚可，虽然在二级市场表现不突出，但仍看好中兴通讯在5G市场的活力。

5G合同数未增长  6G研发成噱头

截至6月底，中兴在全球获得了46个5G商用合同，覆盖中国、欧洲、亚太、中东等主要5G市场。这一数值与2019年报的一致，意味着中兴在今年上半年未新获5G合同，在合同数上已被另外三家设备商拉开距离……

据中信建投证券披露，2020年2月以前，华为5G合同数量一直领先，但2月份后不再公布5G合同数量；此外，爱立信和诺基亚5G合同数量在2020年实现较快增长。截至2020年8月底，爱立信和诺基亚对外披露的5G合同数量分别为100个和88个，较去年底分别增加22个和30多个。

通信业观察专家项立刚对《企业观察报》表示，2019年，5G建设才开始选择合作伙伴，签订合同，投入建设等。国内的几大运营商合同数基本确定，如果将合同数要做到全世界，目前的情况不能确定。三、四月份以后，全世界大规模疫情暴发，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有效控制。从这个角度看，如果要开始新的5G网络建设等，很多国家的速度就太慢了，激情也不高。

华西证券披露，中兴通讯运营商网络业务依靠国内5G建设拉动，海外业务萎缩明显，预计随着5G建设持续，确认收入持续提振业绩。

项立刚认为，中兴需要追求大幅度提高。受疫情影响，今年合同数没有大幅度提高，但46个合同数也处于相对合理范围，是正常现象。

据了解，6月19日，中兴通讯总裁徐子阳在2019年度中兴通讯股东大会上表示，企业在5G的竞争力体现在两点：一是技术竞争力，二是市场竞争力。

在技术竞争力方面，中兴通讯依靠专利、芯片、算法、架构构筑了其关键技术竞争力的核心点。从市场竞争力表现上看，中兴通讯目前居于5G设备第一阵营。截至2020年一季度末，中兴通讯已在国内规模中标运营商的5G RAN、5G SA核心网以及5G承载等集中采购项目。

面对5G基站建设，依然存在种种难题，其中功耗高备受关注。5G基站的能源开支巨大，多地纷纷采取“闲时休眠”作为目前的应对方式。基站休眠的原理是定时开启射频单元设备（AAU）的深度休眠功能，以极低能耗运行。但“显示休眠”还远不够。根据中国铁塔的数据，5G基站的单基站满负载功率为3700W，能耗是4G基站的3～4倍。

据中兴通讯高级副总裁王翔9月5日在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的“5G新兴服务贸易发展论坛”上表示，目前我国还处于5G发展的第一阶段，即主要改善公众应用体验和视频体验，如监控、视频、游戏等。他表示，今后一两年5G将进入发展的第二阶段并改善整个产业，包括增强现实、远程医疗、智能交通、自动驾驶等场景，逐步让各个产业都实现数字化。

项立刚表示：现在的5G技术还不算完全成熟，5G需要在大规模建设使用的情况下，不断优化、不断提升能力、不断提高效率，让它变得更加强大。

他介绍说，以前的基站是一个大柜子，基站对于能力要求没有这么高，到了2020年，对基站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包括耗电能力，5G比4G要高2.5～3倍，这是正常的，因为5G速度比4G增加了不止10倍，因此其实功耗是下降的。降低功耗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应用了更高效率的芯片，将原来的28纳米基站芯片换成了7纳米芯片，设计5纳米芯片也是希望做得更好，例如将功耗降到4G基站的2倍、1倍，甚至比4G还省电等。

而对于中兴通讯，以及国内外有关6G研究的相关新闻，项立刚认为，没有真正开启6G研究，6G要做什么都还不知道，2028年以后才能有相对比较明确的技术，2030年才可能投入使用。

据奥鲁大学无线通信中心何继光介绍：“目前，国际通信技术研发机构提出了多种实现6G的技术路线，但这些解决方案还处于概念阶段，能否实现还需要验证。” 奥鲁大学无线通信中心是全球首家启动6G研发的机构，目前正从无线连接、分布式计算、设备硬件和服务应用四个领域展开研究。但这只是四个方向，具体细节还不清楚。

2.7纳米芯片商用 制作离不开代工

2018年4月16日晚，美国商务部发布公告称，美国政府在未来7年内禁止中兴通讯向美国企业购买敏感产品。

禁令发布1个月后，中兴通讯公司主要经营活动全部无法进行，各方经过3个月交涉，中兴通讯最终以向美国第三方支付4亿美元保证金为前提签署“托管协议”。此外，中兴通讯需支付10亿美元的巨额罚款并改组董事会，以及聘请美国商务部挑选的新的合规团队，为期10年。

最终禁令得以解除。

“中兴事件”给国内不少科技企业上了一课，也不免让人唏嘘，市值千亿的巨头企业，尖端核心技术仍然受制于人。

近年来，外界对中兴通讯在关键核心技术取得哪些进展颇为关注。徐子阳回应：“目前，中兴通讯已实现7纳米芯片商用，5纳米芯片将在2021年实现商用。”

据《企业观察报》了解，许多网友认为中兴发布的这一消息并无实质性意义。中兴通讯设计的7纳米芯片将由谁代工生产？中兴通讯是否解决产业链难题？

徐子阳指出，在芯片领域，公司专注于通信芯片的设计和开发，在性能提升方面做加速。芯片的生产和制造方面，公司依然是依托全球的合作伙伴进行分工生产。

微电子分析师向《企业观察报》说明，中兴有专门的IC部门负责芯片设计，但中兴并不负责制造，制造一般是交由台积电来生产，中兴的芯片只要设计没问题基本就可以保证使用功能。

“没有办法，在制造装备这块光刻机技术是制造芯片最重要的技术，光刻机的两个核心难点是光源和镜头。”半导体专家对《企业观察报》说，“芯片制造代工也是芯片制造。”

项立刚表示，中兴微电子是中兴旗下芯片研制企业，主要涉及监控芯片和路由器芯片等领域，拥有很多技术专利。目前，中兴在5G方面的能力不是很强，但在国内与通讯相关的芯片领域还是比较强大的，包括5G基站芯片也已经做到7纳米，是全世界唯一能做到7纳米基站芯片的几家。

费用降低提升业绩 终端定位尴尬多年

海外市场受挫，中国是中兴通讯在全球唯一增长的区域。

上半年，中兴通讯国内市场营收增长15.8%至317.5亿元，营收占比从61.5%提高至67.3%。国际市场营收下滑10%至154.5亿元，中国之外的亚洲市场下滑最快，达11%，欧美及大洋洲下滑9.9%，非洲下滑7.1%。这和去年上半年的情况几乎相反，当时非洲和亚洲是增长最快的区域，增速在100%左右。

作为国内通信领域的两大巨头，华为和中兴都涉及通信设备、移动终端等主流业务，根据半年度业绩报告显示，中兴在消费者业务上的营收为74.13亿元，占比仅为15.7％，相对华为超过50％的占比，可操作空间巨大。

中兴通讯方曾透露希望借助5G技术重新回归主流手机品牌队列。“终端战略是中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徐子阳说。他认为，终端5G市场的智能手机将迎来高速发展，集团将努力把握5G终端和多形态终端的市场发展机会。

9月1日，中兴发布了首款商用屏下摄像手机Axon 20 5G，以2198元的起售价于9月10日正式开售。

为了解决屏下摄像区和常规显示区的色彩显示同步性难题，中兴天机Axon 20 5G采用独立屏显芯片，运用高集成极简电路设计，最大限度提升屏体透明度并抑制金属线路光学衍射。其还独创了自然像素排列，使区域边缘过渡更加自然，显示效果完整一致。

中兴通讯的运营商业务一直坚挺，手机业务似乎还有点运气欠佳。发布会上，中兴终端事业部总裁倪飞表示：“中兴过去离技术太近，离用户太远。”

曾经的努比亚和红魔电竞手机是倪飞在终端市场的两个细分布局，近两年已相继淡出人们的视野，市场份额被“华米OV”瓜分干净。

目前中兴正在积极调整公司战略布局，紧抓5G发展机遇，准备冲击2000亿市值高峰。倪飞指出：“其中一个新的、比较大的增长点就来自终端市场。”

知乎用户季退思对《企业观察报》说，在手机市场，高端有高通和华为，中端有MTK，低端有紫光展、RDK，中兴通讯究竟怎么定位自己？对于中低端手机市场不一定使用中低端芯片的现象，中兴通讯现在面临着高不成低不就的问题。

前述微电子分析师表示，中兴通讯作为通信商，手机业务也是附带的，不占大头。手机客户主要是非洲等欠发达地区，只是解决有无问题，不要求特别高的性能。而且手机业务大概也是为通信业务服务的，用来测试技术。

“中兴一直追求技术领先。同一个市场，消费者的需求不同，不必指望所有人买单，但总会打动一些人。”项立刚说。

不过，中兴在终端消费者市场的确走了不少弯路。

“搞技术的人有时候很傻。”项立刚说道，中兴喜欢把各种各样的新技术都做到手机里去。从技术的角度来说，中兴的技术是非常强大的，但也导致了中兴手机失去了自己的特点，不像其他品牌的手机就某一特点并将这个特点放大到极致，其他功能比较平均，价格也相对便宜。中兴的问题在于整合了很多强大的能力，但在圈层、定位、机器方面的特点不够明确。在市场这一块能力比较弱。

在还不是“华米OV”瓜分市场份额之前，项立刚表示，国产手机以“中华酷联”（联想、中兴、酷派、华为）时代，中兴在国产手机领域曾占据第二、第三的位置。以前的低端机大多与运营商合作，运营商的要求就是价格低，也导致了手机质量差等问题。发展过程中，华为逐渐走向技术，以及强大的综合能力；小米以低价格高配置外加互联网营销占据市场，OV走的路子依靠手机设计外观，以及把年轻人要求的摄像功能做强，切换成本；OV的定位非常明确，价格在同样的产品中偏低，因此利润水平比较高；到了中兴的努比亚就比较尴尬，中兴从未将努比亚定位为低端机。

项立刚还表示，通讯行业比较笨，想把最好的技术都给消费者，但消费者都不知道。

“中兴、华为都是做技术出身，有一定的技术情节。在技术研发这方面愿意下功夫，这种思维方式更是深入领导层的骨子里。低端手机不一定用低端芯片，造成了成本高利润低的问题。另外，技术出身的企业不太习惯宣传，其次投入研发成本了就导致没钱发广告，比较尴尬。”项立刚说。

“对国内消费者来说，我们是‘新品牌’，我们要让手机用户重新认识我们。”在6月16日，倪飞曾向媒体坦言，中兴手机需要重新树立自己，特别是在国内消费者心目中的形象，“中兴手机将打造年轻、科技、时尚的全新品牌形象。”

也有分析人士认为，在当前形势下，对国产手机品牌来说，技术创新依然是最朴素的核心竞争点，“拼营销、拼广告的日子已经过去，疫情之下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比拼内功将成为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