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定位 持续创新

听安踏丁世忠、百度李彦宏、福耀曹德旺谈企业如何稳扎稳打

新质生产力成为今年全国两会的热词之一，企业如何以持续的创新，在各种不确定性中寻求发展，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财经节目中心《对话》栏目特别策划《对话》·开年说，跟随主持人陈伟鸿走出演播室，零距离走近十位知名企业家，在问答中真实记录企业家的所思所想，力求以当下中国经济中最受关注的十大产业的代表性企业在高质量发展方面的实践给出这些答案。

3月9日晚，《对话》·开年说第四期开播，主持人跟随全国政协委员、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安踏集团董事局主席丁世忠，百度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福耀集团创始人、董事长曹德旺走进企业，谈企业发展创新的方向。

丁世忠：企业家没得选择，                   必须无条件乐观

主持人：今天我们来到了泉州，这是我的老家，古厝的瓦，庙里的砖，路旁的花，都把“故乡”这两个字诠释得亲切而温暖。穿越千年浩瀚的时光，在这座半城烟火半城仙的适宜之城，所有古朴的依旧鲜活，所有坚守的都已展露新姿。今天我想和大家一起去见一位老朋友，一起来感受这座城市特有的敢为人先和爱拼敢赢。

丁世忠：欢迎！好久没见。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一个多品牌集合店。安踏集团有一个习惯，每年春节过后全国所有的店铺高管都会去巡店。今年春节巡店，全集团各个品牌表现都特别好，市场兴旺。

主持人：这是一个攀岩区，平时也会有人专门来这里攀岩？

丁世忠：是消费者体验。一个好的品牌如何创造消费者体验是十分重要的。过去，买一双运动鞋既要踢足球、打篮球，又要跑步，而今天的消费者对运动装备的要求相当高的，也有很多层级的细分。

主持人：对你来说，每一次巡店，看到产品的丰富性的同时，是不是也会感受到来自市场的压力。

丁世忠：安踏集团之所以要不断地到终端去巡店，就是怕所做的产品不懂消费者，离消费者越来越远。我们核心价值观中，“以消费者为导向”的品牌理念，就是强调不管做哪种类型的品牌，都要满足这个品牌所定位的消费者需求，为消费者创造最大的价值，也是品牌最大的价值。

主持人：这一圈下来，把安踏旗下的十几个品牌细细地品味了一下。现在安踏在小众的、细分的垂类市场里稳扎稳打，这背后是什么样的逻辑，安踏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种做法？

丁世忠：十年前，安踏制定了单聚焦、多品牌、全球化的战略。因为体育产业涵盖特别广，我们希望聚焦做运动鞋服，并通过多品牌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全球化，是希望安踏不仅在中国做得好，而且能够成为一家全球化的公司。

主持人：记得在2019年安踏要收购亚玛芬，很多人觉得安踏有蛇吞象的勇气。现在来看，当时是一种冒险，还是一种胸有成竹呢？

丁世忠：我觉得，所有的决策还是来自企业的发展战略，在我的理解中，品牌和技术是两码事，技术可以用时间去超越，而品牌很难。所以，安踏为什么会去收割那么多的品牌，恰恰是因为我们懂得品牌的价值。

主持人：收购不仅是一次买卖，如何让收购的品牌延续它过往的辉煌，甚至再创造新的辉煌，对一家公司来说挑战到底在哪里？

丁世忠：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最大的挑战。之前中国也有很多公司收购了国外品牌，但能把它做好的不多。安踏集团为什么能做得好？有三个核心问题：一是安踏集团多品牌管理的协同能力。第二，我们过去收购的运动服饰品牌，大都是做批发的，安踏过去十年塑造了全直营的零售模式。第三，更重要的是，中国14亿庞大的零和市场作为支撑，使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收购来的全球品牌。

主持人：这个庞大的市场不仅让你拥有了勇气，也是你的梦想可以扎根和生长的沃土。当年您提出的“安踏不做中国的耐克，要做世界的安踏”，现在这个目标实现了吗？

丁世忠：当安踏获得中国运动鞋服市场第一时，我觉得我们应该有这方面的勇气，提出“做世界的安踏”。今天，大家都在谈不确定性，我想不管哪个行业，只要坚定信心，就有机会。我觉得好多事情只要风险可控，就可以去做，不要等什么都确定了，才去做，这样才有机会。当一切确定了，那谁都会做了。

主持人：安踏博物馆里这张图片记录的是1991年安踏创业的时候。

丁世忠：对。在这张照片上，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晋江民营企业如何发展历历在目，中国民营企业的发展也都是从那时开始崛起。为什么晋江会有那么多的品牌，曾经中央电视台的第五套频道叫晋江频道，我觉得都跟这张照片有很积极的关系。

主持人：对。那个时候在我们第五套频道的广告里，来自晋江制造的产品品牌要占大半江山。

丁世忠：因为晋江企业家的文化特征挺明显的，叫爱拼才会赢。当有人成功了，就有更多的人渴望成功，一起去追求如何在各个领域中把事业做大，所以晋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品牌，服装品牌、运动鞋品牌、食品品牌等等，这就是晋江经验。

主持人：这张照片是2007年安踏体育成功地登陆了资本市场。

丁世忠：2007年安踏在香港上市，从一家私人公司成为一家公众公司，使企业有了快速的发展。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里程碑。当然，2007年我们要成为一家全球化的公司，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主持人：最远处的那张图片是2024年的2月1日，安踏作为亚玛芬体育的最大股东，参与亚玛芬体育在纽交所挂牌上市的活动。

丁世忠：在这张照片上，你看出我脸上的喜悦，这时已经从2007年的不确定到今天的确定，其实更加地自信。

主持人：这个区域展示的主要是什么？

丁世忠：这是我们集团赞助各种专业运动队的一些装备。这一套就是北京冬奥会武大靖穿的短道速滑比赛装备。它防切割，比普通钢丝的强度还要高15倍；抗风阻，减阻提速系数高达5%到10%，所以它是目前全球短道速滑最先进的装备。每一个专业运动装备功能性比外观更重要。

主持人：很多体育装备，人们通过肉眼并不能看到它有多少科技含量，但实际上现在没有科技含量的体育装备，很难在专业的运动领域有自己的市场，所以现在竞技体育装备领域也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规模宏大的装备竞赛。

丁世忠：任何行业，创新永远是一个企业的生存之本。安踏集团能不断取得进步，与创新是分不开的，过去十年，安踏创新投入了超过100亿元。我们在全球有五大创新中心，未来五年还要继续地投入200亿元进行创新。

主持人：对安踏来说，专业的运动装备不仅赋能专业运动员，也在赋能生活当中每一个热爱运动的人，安踏如何把这种创新优势赋能到现实生活当中？

丁世忠：这个问题特别好。其实我们赞助了好多专业的运动员，甚至国家队，在我们店铺中，好多产品都是用奥运面料赋能到大众款，所以现在消费者在店铺就能买到奥运同款的产品，应用同款的科技，同款的面料。所以我们赞助奥运就是为了将奥运装备赋能大众消费者、大众运动产品。

主持人：在今天，企业家被赋予了很多的使命，企业家身上的责任也很多元，无论是大环境还是小环境的变化，企业是感受最深的，不少企业家在这样的变化面前会觉得焦虑，有一些无所适从，不知道您会有这样的焦虑感吗？

丁世忠：可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从我创业到现在，我是比较乐观派的，我认为，企业家没有选择，必须无条件地乐观。我觉得，如果不乐观，很多选择、决策都没办法做。所以我就是带着这样无条件的乐观而走到今天。

主持人：你也曾经说过，打胜仗就是我们不变的追求，是我们的精神力量，那么，如何理解打胜仗对于企业的重要意义？

丁世忠：今天的企业竞争，不是企业内部竞争，而是与外部竞争，跟全球竞争。当企业发展无法比其他企业更快，那如何去谈一个企业的竞争力，从管理的角度我们一直强调结构导向，结构导向就是打胜仗。

主持人：在安踏打胜仗的历史上，我们也看到了另外一个关键力量，就是晋江经验。在你看来晋江经验中最核心的是什么？

丁世忠：我对晋江经验最直接的理解是，政府与企业不断地在创新企业的发展管理模式，以及政府怎么给企业缔造良好的营商环境。第二，对民营企业来讲，我觉得晋江经验最大的核心就是坚守实业，所以晋江在经济发展的困境中，依然继续地向好。

李彦宏：人工智能是新质生产力  最核心的部分

主持人：2024年农历春节刚过，由openai发布的全新文生视频大模型sora就引爆了各大社交媒体，似乎一夜之间，扔进一部小说，出来一部大片，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今天我将要去拜访的这位老朋友，作为国内最早提出ollin（全身心投入）人工智能的企业家，面对今天人工智能大模型不断地进化，以及百模混战，他和他的公司能否突出重围，在他的内心深处又藏着怎样的星辰大海呢？

李彦宏：欢迎欢迎。刚才坐我们这车来的啊？我们把它叫做汽车机器人，因为我们觉得未来的机器人不应该长得像人，应该长得像车。它有它的功能，听得懂人话，又能够自己开，所以这是一个全新的理念。

主持人：刚才，在自动驾驶阶段几乎是完全放手的，给它发号指令就行了。

李彦宏：一般简单的路况都能够处理，这个技术还在迅速地演进，它会越来越好。我们很重视技术创新，这么多年研发费用一直占到营收的20%以上，而目前中国企业创新投入平均在2%左右。

主持人：所以走进2009年建的百度大厦，虽然每年它的物理结构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在这里的各种创新和技术都在不断更新。

李彦宏：没错，这个展厅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新东西。

主持人：这些年，人工智能的发展速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对于您来说，这个发展速度是在想象当中吗？

李彦宏：我觉得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慢一点。人工智能这个词提出来已经快70年了。在发展过程中，每过十年左右，就会有一拨人很兴奋说，终于要实现通用人工智能了。后来发现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情况比想象得要复杂。

主持人：我想起很多年前，在社交媒体上您晒过一个当年在北大学人工智能时的笔记。

李彦宏：是。当时是本科生，其实不应该去学人工智能课，但我很喜欢，觉得能够让机器也具备人比较自然的能力，很有趣。我觉得人工智能是代表未来的。不过那个时候的人工智能很初级，完全靠规则。

主持人：百度相对于其他公司更早的ollin到人工智能这个领域，这是一种预见性还是先知性，还是跟当时课堂学到的东西有关系？哪一种是背后真正的力量？

李彦宏：我觉得这肯定跟我个人的爱好或者说背景有很高的相关度，但是最根本的推动力量还是应用。或者说百度能够在十几年里这么坚决地去投入人工智能，就是因为搜索本身要解决的问题跟人工智能解决的问题是一样的。

主持人：之前人们在寻求问题答案时，众里寻它可能只有百度，但现在还有了文心一言（百度推出的基于文心大模型的AI对话互动工具），这在我们看来好像是一个很丝滑的过渡，但是在特别注重技术和创新的您的眼中，这样的发展和跃升，对于人工智能的研究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彦宏：其实还是有非常本质的不同。最早的搜索引擎技术，实际上是基于统计，就是统计词频，搜索哪一个网页里这个词出现次数多，就把这个网页排在前面。后来又逐渐迭代，发明超链分析之后，就是看哪些链接里这个关键词出现的次数多，都链到了哪些网站上，那么被链接到的网站就是最相关的。再往后，大概十几年前开始有人工智能后，我们就用机器学习，来学用户搜索的词汇，点击结果，被点击次数多的，就说明跟这个词相关。

这样一步一步到今天的“文心一言”，出现大模型的时候，它又发生一个本质的变化。就是说大模型实际上是事先学习了全网所有的知识，把它压缩成一个模型，或者是一大堆参数，当用户搜索时，根据这些参数就直接可以猜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它背后的工作原理已经非常不一样了。

主持人：对于大多数的公众来说，是从2023年才开始接触人工智能大模型这几个字，百度可能是在国内互联网公司中率先推出大模型的，文心一言和ChatGPT谁使用起来更顺手、更舒服一点？

李彦宏：如果4.0跟4.0去对比的话，在中文上文心一言已经明显超过了ChatGPT。比如写《沁园春》这个词牌的词，那ChatGPT4就完全搞蒙了，他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是四个字还是五个字。但文心一言是真的懂。当然客观讲，我们用的英文训练数据没有它多，因此要比英文的效果，我们确实还是跟它有差距。

主持人：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百度是熬得过万丈孤独，也藏得下星辰大海的。我有两个问题，一是我们藏下的星辰大海究竟是什么。二是，当有了大模型这样的科技新生力量出现时，我们是不是已经熬过了这些孤独，已经修成正果？

李彦宏：今天百度的使命是“用科技让复杂的世界更简单”，我们所说的星辰大海就是指的这个技术信仰，我们觉得可以靠技术改变这个世界，能够让这个复杂的世界变得更简单。它代表未来。

主持人：那对于熬过万丈孤独，您目前的感受和评价是什么？

李彦宏：我觉得是越来越接近熬得过（孤独），应该说现在仅仅看到了一点曙光，但是因为看到曙光，看到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扑面而来，这个时候心情还是非常兴奋的。

主持人：作为率先推出大模型的公司，当你环顾四周，发现突然间有了所谓的百模大战，这会不会影响你自己的节奏？

李彦宏：没有觉得有那么多人应该去做同样的事。这是对社会资源极大的浪费，大家都在重复劳动，在做同样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卷模型了，应该卷应用，应用才是真正直接创造价值的。

主持人：你能预测一下未来两年大模型会给人类生活或者是生产带来什么改变吗？

李彦宏：我认为大模型对于人类生产、生活的改变会是根本性的。人们说互联网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我觉得这一波人工智能对我们生活的改变可能会更加彻底，更加深刻。

它的意义在于，以后基本上不会存在程序员这种职业了，只要你会说话，就会具备今天程序员的能力。未来的编程语言只会剩下两种，一种叫做英文，一种叫做中文。这就是目前世界上人工智能技术最领先的两个语言，所以我觉得未来还是非常令人兴奋的。

主持人：现在我们在提新质生产力，您觉得像这样的一种革命性的力量是不是也可以把它理解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组成？

李彦宏：这是绝对的新质生产力。我甚至觉得它是新质生产力当中最核心的部分。我理解，新质生产力就是创新驱动出来的生产力和增长。那么，这其中创新空间最大的就是人工智能以及相关技术。

人工智能在智能交通领域最大的应用就是自动驾驶或者是无人驾驶。2月27日，百度萝卜快跑全无人自动驾驶汽车驶过武汉杨泗港长江大桥和武汉白沙洲大桥，武汉成为全国首个实现智能网联汽车横跨长江贯通示范运营的城市。3月初，百度萝卜快跑宣布武汉部分区域自动驾驶出行服务时间拓展至7×24小时。

主持人：这么有趣的名字，叫“萝卜快跑”。

李彦宏：实际上“萝卜”是英文的robot机器人。它可能是目前全世界最大规模的商业化无人驾驶运营。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在武汉大概有500辆百度的萝卜快跑的车，当地市民已经习以为常，从早晨6点到第二天凌晨2点都可以打到车。这个图就是每一辆车现在的位置，每天都有几千单、上万单在运营。它覆盖的人口是300万。在美国旧金山，全程开放也不过100万人，所以它覆盖的人口是比我们小很多的。

主持人：无论在学校、地铁站、工业园区的门口，大家都可以通过无人驾驶来感受现代生活的便捷。

李彦宏：很快就是武汉机场到这些地方都可以开通了。

主持人：最近这些年大环境、小环境都发生很大变化，尤其你在的这个行业更是日新月异。但这种快有的时候会让人有一些焦虑，不知道你会不会焦虑？

李彦宏：说实话也会。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就会思考一些白天觉得无解的问题，甚至有时候做梦都会突然就想到什么。

比如大模型这么火，它到底能产生多少实际的价值，一年前我主要就在思考这个问题。ChatGPT大火的时候，我就觉得，什么时候能够做出来上亿用户都在使用的应用时，才是它真正价值的体现。所以过去一年，焦虑的主要就是大模型上应该有哪些应用。

曹德旺：不要自我安慰，                          做企业要直面现实

主持人：今天我们来到福州，很多人说这座城市是有福之地，今天我将要见到的这位令人十分尊敬的企业家，也被大家称作是有福之人。但我知道，在每一个有福的背后，他付出了多少的艰辛。今天他正在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第三幕，那这一幕到底又有哪些别样的精彩呢？我们又一次来到了福耀科技大学。

曹德旺：我带你参观一下。这个工程我亲自督阵的，没有周末。这里是我的心血，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从社会赚的钱还给社会。现在体会到赚钱难，花钱更难。

主持人：您说的花钱难指的是什么啊？

曹德旺：不管是谁的钱，都是国家的钱。首先要用到刀刃上，用得精确，用得不浪费，不被坑，不被骗，做出真正的精品，才是负责任的。

主持人：那您不仅是这座学校的建设者，还是建设过程中的财务总监、施工总监和工程监理。

曹德旺：没有错。还好我都会。从2022年5月14日奠基，到现在是18个月时间，这个鼎意味着一言九鼎，向社会承诺，我捐一所私立大学，言出必行。也让学生与这里的从业人员要坚守这个承诺，把学校办好。

这个是我们的校训：敬天爱人，止于至善。这也是福耀集团的企业祖训，我教员工也是这样的。

主持人：把它作为校训，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曹德旺：我认为一个人，不管将来做什么，要学会敬天爱人。从几千年的历史来看，一个人要想成功，必须做到敬天和爱人。

主持人：除了学校这件事，企业的事您也操心吧？

曹德旺：我办学校实际上就是想找一个工作，分散我对企业的关注，这几年我不管企业的事情，我都在工地，连办公室的门都不进。

主持人：您是刻意让自己远离企业。

曹德旺：是。因为2020年我因疫情被隔离后，有14天的思考时间，我认为现在应该退休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身体还可以，但是再转交接需要一个过程，因此我要退下来，帮助年轻人，交给他们试验。后来我想找一份工作，就想到效仿美国私立大学的办学方式。因为私立大学不是谁都可以办的，首先出资者的资金来路要正当，第二还要有胸怀境界，第三还要有足够的钱。我认为我有这个条件，应该去完成这个任务。

主持人：虽然办学可以让您分散一部分精力，但是企业的经营状况和发展，相信您一定也是非常关注的。

曹德旺：我离开福耀集团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第一年2021年增长不多，2022年、2023年都是在10%、20%以上的增长，效益很好。我跟他们开玩笑说，早知道你们这么能干，我早就应该退休了。

主持人：您那么早离开这个岗位，可能底下的人还不太适应，因为他们跟了你一辈子。

曹德旺：对。我们当初一直担心交接的问题，后来用这个方式交接完以后，才知道我不是万能的，他们做得比我更好。

主持人：其实您谦虚了，很多的企业在过去这一年都觉得挺难的，挑战很大，你觉得福耀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有什么样的特别之处？

曹德旺：这一点我有功劳，一开始我们也什么都做，方向也很迷茫。上市后，我们提出了以提高上市公司产业质量为目的的自我改造、自我革命，我们选了汽车玻璃作为主业。确定主业后，我们坚持持续创新，福耀这一点很好，把工业工程管理课程灌输到整个产业管理周期，因此它这次没有受影响。但从目前中国的情况看，我认为企业确实会遇到很大的困难，企业家们要注意，如果不用科学的手段直面现实，就找不出问题的所在，更不要说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主持人：不少企业在艰难当中执着前行，但同时他们也需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来应对这些挑战，您对这些企业有什么样的建议吗？

曹德旺：我认为不要自我安慰，应该直面现实，积极勇敢地面对，去反省自己走过的路。我看很多人都认为明年会更好，我相信这是每个人的愿望，但仍要面对现实。

主持人：每一个企业家需要打交道的群体都很多，您最想选其中的哪一个角色，来跟它做交流？

丁世忠对【大众】说：

我还是选择大众吧。安踏集团作为一个面向大众消费的品牌，消费者永远是我们要去关注的最重要的群体。从做品牌来讲，所做的产品能够获得大众与消费者的认同，是我们做品牌、做企业最大的价值。

李彦宏对【年轻人】说：

我最想说的对象还是年轻人，因为人工智能大潮的到来，对未来的社会会有非常深刻的改变，那么年轻人有可能迷茫，也有很多年轻人认为，这些挑战对他来说都是一个进步的机会，尤其在人工智能领域，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可以更加撇开过去各种各样思想上的束缚，去做一些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对于今天这一代年轻人来说，希望大于挑战。

曹德旺想对【企业家】说：

我想跟企业家讲几句话，我想告诉他们，要积极地直面现实，勇敢地面对挑战，用客观务实的态度去应对目前的环境。我80岁了，悟透了一点，“敬天爱人”是非常关键的，作为退役企业家我会跟你们一道探寻、寻找新时期的渡过难关的新办法。祝愿企业家们新年能够有新的机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