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手记

采访赵董是在2023年年底，适逢国内疫情放开管控一年，航空业作为经济活动的风向标，是否已飞越“寒冬”？这是我想要第一个跟厦门航空赵东董事长聊聊的第一层意思。此外，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于2024年暨提出ESG理念二十周年之际推出这个重磅对话节目，由担任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全球理事的赵董来给节目开个张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我和摄制团队老师们一行来到了一年前刚刚落成的厦门航空新总部大楼，开启了这家由习近平总书记参与组建与初创的国有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探索之旅。厦航总部大楼的大堂设计别具一格，颇有巧思。曾经去过不少国内外大企业的总部参访，但初见厦航总部仍然感觉耳目一新、凝重庄严。迎面映入眼帘的浮雕印刻着飞机发动机的造型。赵董告诉我，这一设计象征着源源不断的动力，时刻提醒并激励着厦航和厦航人不断奋斗、持续提升。说这话的时候，赵董振奋而坚定，隐约中我感到了动力背后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赵东董事长在航空领域耕耘了近38年，24岁进入厦门航空，一路见证了厦门航空从“地无一寸、房无一间，没飞机、没机组”，到如今成长为拥有210架飞机（截至采访时）、开通350多条全球航线的“世界级航空公司”。赵董谦逊地告诉我，他没有什么特别宏伟的抱负，一辈子致力于干好一件事，就是把习近平总书记当年经过奔走努力建成的厦门航空打造成世界一流的航空公司。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理想，而他却表述得如此诚恳而又坚定。

这不是我跟赵董第一次见面。2023年7月，基于赵董在可持续发展领域的积极实践和领导力，他被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任命为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全球理事。他也是继中石化原董事长傅成玉和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审计署纪检监察组组长、国资委原副主任任洪斌之后的第三位来自中国企业界的全球理事。在与赵董的多次接触中，可以深切感受到他对厦航和这份事业的极大热情，奋力坚守和矢志不渝。他提到最多的关键词是质量、可持续发展和责任，这正与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的使命环环相扣。

作为“掌门人”，赵董带领厦航闯出了一条高质量、可持续的发展道路。厦航在安全上始终坚持“舍得投入”，按照中国民航的说法，保持了457个月连续飞行安全（截至采访时）。赵董很骄傲地告诉我，尽管厦航不是中国最大的航司，但连续被评为APEX（航空乘客体验协会）全球八大“世界级航空公司”，是上榜的唯一中国企业。“我希望带领厦航为来自五湖四海的乘客提供最为优质的服务，让中国航司的高质量发展帮助树立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所以，我们更新了厦航的使命：帮助更多的人行走天下。”赵董的话掷地有声。得益于厦航坚持为旅客提供安全、可靠、高品质的飞行体验，坚守可持续发展道路，行业地位也得到了空前提升。目前，厦航是全球唯一保持连续37年盈利的大中型客运航空公司，即便在新冠疫情给全球航空业造成巨大冲击和挑战的时候，仍逆流前行，在国际航协公布的旅客周转量排名中，从全球第34位最高上升到第13位。

此次参访，厦航给我最为深刻的印象是一架喷涂有SDG可持续发展目标的飞机，被命名为“联合梦想号”。早在2017年，厦航与联合国围绕可持续发展目标SDG签订了合作协议，成为世界上第一家签署该合作协议的航空公司。“联合梦想号”正是当时合作的成果之一。“这架飞机是我们向世界各地的乘客宣传全人类目标的大使——我们不仅通过飞机外观和机上宣传物来积极传播、普及17条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还以务实行动带动供应商和更广泛的消费者采取行动。”赵董谈及此处，难掩兴奋。

众所周知，航空业是碳排放的大户。据悉，每年航空业的碳排放占全球碳排放的2%。其中，99%的碳排放源于飞机燃油消耗，而飞机的飞行重量是影响油耗的重要因素之一。为此，厦航积极践行将减排融入经营，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传递给万千乘客。“对于消费者，对于社会的一分子，对于我们每一个人，可持续发展意味着什么？”我提出问题。“践行可持续发展也需要我们在生活中做减法”，赵董分享道，“2022年，厦航推动发起了中国首个‘轻装出行’的行动倡议。我们通过额外的积分奖励引导旅客减少不必要的行李。你出行时带的东西越少，给你的奖励越多。”“其实，这是挺难做到的。”作为一个常年飞行的云中客，我盘算道。“所以我们为乘客提供经济动力。”赵董说，“我们鼓励每一名旅客开通绿色账户，这是国内民航第一次这么做。目前，已经有40万旅客开通了绿色账户。他们完成了将近50万个绿色任务。你得加油啦。”赵董笑道。绿色账户，这确实是一个创新，我不由得给赵董点了个赞。

说到创新，厦航另有创举。赵董继续介绍：“目前厦航已在国内航班全面取消了一次性不可降解的塑料用品，累计更换88项。你知道吗？光这一举措，我们每年减少塑料垃圾约1600吨！”赵董看起来很自豪，“我们与供应商联合开发云端竹园系列服务用品，目前有17项可降解、可再生的天然竹浆系列产品，比如你看我手上这个水杯、模拟客舱陈列的这些餐盒、餐垫、杯垫、餐具、湿巾包装、清洁袋、手提袋，甚至小食品包装袋等都实现了‘以竹代塑’”。

工作中，我有幸与众多国内外优秀的企业家交流。我发现很多成功企业家都有一个经营哲学，即将利他之心贯穿于企业经营中。赵董也正是如此。他始终强调一个观点：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自身的成功取决于是否能够更好地帮助别人。“无论是组织还是个人，人生在世，出门在外，都是需要帮助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提高了自己。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赵董爽朗地笑了。正是秉持这一理念，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在2022年发起了“践行全球发展倡议，加速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试点项目时，厦航在创始参与企业之列，也就不以为奇了。相信“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的赵东董事长正在带领厦门航空“帮助更多的人行走天下”。

在访谈中，赵董时不时地咳嗽、清嗓子。他的同事告诉我，因为每天的工作和会议安排极其紧凑，赵董一直在高频度地讲话，因此患有严重的咽喉炎。我不忍占用赵董过多的时间，仅仅一期节目，难以将一个企业、一个企业家的故事讲述完整，但这样的沟通仍将继续。让我难以忘怀的是一家企业的最高管理者无论是对企业战略思维，还是对可持续发展实践细节都能娓娓道来，可见可持续发展理念已深入其心。

经常有人问我，什么是ESG、什么是可持续发展，似乎这些概念高深莫测又虚无缥缈。但透过这些领军企业的发展实践、案例、思考，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正在深刻影响着消费者、企业乃至社会。这便是我们做这个节目的初衷了。

二十年前，有心者赢；二十年后的今天，行动者胜。